冬天到了,又到了鮮紅的小果子掛滿枝頭的季節(jié)。面對路邊看似觸手可及的“美味”,相信不少朋友心動過。但是且慢,因為很多觀賞植物的果實都不能吃,甚至還可能有毒!我們整理了5種在路邊、在公園都很常見的5種有毒果實,千萬不要隨意摘、隨意嘗試。
1、金銀忍冬Loniceramaackii
在北方城市的街頭,你很容易看到一串串鮮紅透亮的漿果,掛在路邊小樹的枝頭,非常誘人。它們是金銀忍冬(又叫金銀木)的果實。之所以叫作“金銀”,是因為它們的花初開時為白色,第二天轉(zhuǎn)作金黃。不過不要把它和用來泡茶的金銀花(Lonicerajaponica)搞混了,后者主要生活在黃河以南地區(qū),是藤本植物,花萼有明顯的區(qū)別,而且果實是純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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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它忍冬科植物一樣,金銀木的花里有蜜,在開花的時候可以拔下花冠來吸著吃——這也是忍冬們的英文名被叫作“honeysuckle”的原因,直譯過來就是“蜜,吸”。不過不論是金銀忍冬還是金銀花,除了花朵花蜜之外的部分都是有一定毒性的,果實也不例外,若大量誤食,可能會引起頭暈、頭痛、惡心、甚至還可嘔吐等癥狀,能導致昏迷。
好消息是金銀忍冬果實的毒性不大,而且非??酀?,大量誤食的風險不高。(至于我為什么知道它的味道……你最好還是不要問了。)
2、冬青Ilexspp.
在我國南方地區(qū),每到冬天也會有一類小樹上長滿鮮紅的果實,它們是冬青科冬青屬的植物。園藝上常用的有本土的冬青、鐵冬青、紅果冬青、枸骨等,偶爾也會見到作為觀賞植物引入的歐洲冬青。和金銀忍冬不一樣的是,冬青是常綠植物,即便是在冬天最冷的時候,它們暗綠色厚革質(zhì)的葉片也還是青翠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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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冬青比較“友好”,葉片是卵圓形的,另外一些葉片邊緣會長出銳利的鋸齒——考慮到它們?nèi)~片的硬度,這些鋸齒還挺扎手的。而在這條路上走到最遠的是枸骨,在角質(zhì)的加持下,它的葉尖、葉緣特化成了淺黃色半透明的長刺,讓人望而生畏。
不過也不用因為不好摘果子而惋惜,因為冬青的果實也是有輕微毒性的,又苦又澀且不說,吃多了還會導致嘔吐和腹瀉。古代西方人甚至會拿歐洲冬青的果子做催吐劑。
3、南天竹Nandinadomestica
在長江流域,每年秋冬季節(jié)南天竹也會長出大串鮮紅的果實。南天竹是小檗科植物,雖然多彩的莖葉長得頗有幾分竹子的姿態(tài),但鮮艷的果實還是出賣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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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面兩種紅果子不同,不小心多吃了南天竹的果子,可能是會出大事的。南天竹整株植物都含有毒素,這種毒素經(jīng)降解之后會產(chǎn)生劇毒的氰化氫,除此之外,它們的漿果里還含有其它有毒的生物堿,讓人吃了之后會產(chǎn)生腹瀉、嘔吐等腸胃道反應。
南天竹的果子很難吃,所以對于成人來說不太會引起過量攝入導致氰化物中毒的問題。但是對于兒童和寵物來說,南天竹還是非常危險的,鳥類也有因為取食南天竹漿果而喪命的記錄。
4、紅豆杉Taxuschinensis
同樣致命的還有紅豆杉的紅“果子”,或者嚴格來說,是“球果”。紅豆杉和松柏一樣,是一種裸子植物,并不會產(chǎn)生真正意義上的果實。但是它們的每棵種子都由一顆杯狀的紅色肉質(zhì)假種皮包裹著,看起來也有幾分果實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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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杉全株都有劇毒,理論上來說,紅色的假種皮是毒性最低的部位,但是吃多了也有可能引起中毒,而假種皮里包裹著的種子則是最毒的,非常小的量就可能導致嚴重的中毒癥狀。紅豆杉中毒輕則嘔吐腹瀉、瞳孔放大、肌肉無力,重則引起心動過速、心跳減慢、低血壓、心臟驟停等一系列心臟問題,甚至可能致人死亡。
紅豆杉里所含有的紫杉醇被廣泛用于癌癥治療方面,但是紫杉醇本身對于防癌、抑癌沒有任何的用處,只有毒性。千萬不要迷信民間流傳的方劑,飲用紅豆杉泡的水或者藥酒。
5、珊瑚櫻Solanumpseudocapsicum
珊瑚櫻又叫四季果、玉珊瑚、毛葉冬珊瑚,最近幾年越來越多地出現(xiàn)在城市花壇里。它是一種觀果的茄科植物,亮橙色至鮮紅色的果實能在枝頭掛三個月,是它們的金字招牌。掰開珊瑚櫻的果,你一定會覺得它里面的種子像辣椒籽——這不奇怪,畢竟辣椒也是茄科植物,而它的學名也在說它是“假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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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珊瑚櫻果子的味道還可以,這會讓它更危險,因為誤食的機會更大了。好在珊瑚櫻果實的毒性并不猛烈(莖葉的毒性更大一些),一般來說不會認為它有致命的毒性,但是誤食珊瑚櫻的果實依然會引起強烈的腸胃道反應,導致惡心、嘔吐以或者腸胃炎。
作為一名植物學專業(yè)人士,在研究考察的時候我曾經(jīng)嘗過一些毒性不大的植物,但始終沒有勇氣品嘗珊瑚櫻的味道。畢竟在面對茄科植物時,每個人都應該更加謹慎,很多令人聞之色變的劇毒植物都來自這個類群,比如曼陀羅、顛茄和天仙子。
為什么植物有毒還要種?
城市園林中有毒的果實當然遠不止上面列出的這幾種,吃了園林植物而中毒送醫(yī)院的新聞也時有發(fā)生。有人可能會抱怨說,為什么植物有毒還要把它種在城市里呀,不種不就安全了嗎?但事實上園林工作者要考慮的問題遠不止“是否有毒”這一個點。
不同的植物有不同的用途,對于園林來說,好看永遠是第一位的。一些有毒植物具有美麗的花朵、色彩或形態(tài),因此被用于園林景觀裝飾,為城市增添視覺吸引力。支撐起早春花壇的球莖植物里,幾乎沒有一個是無毒的,包括郁金香、洋水仙、風信子、番紅花、鈴蘭等,我們顯然不可能僅僅因為毒性而拋棄整個絢麗的春天。
有一些有毒植物有著很強的抗逆性,可以在非常低的管理下蓬勃生長,同時還保持著優(yōu)雅的外觀,是性價比之選。譬如說夾竹桃雖然因其劇烈的毒性而惡名昭彰,但它幾乎不需要任何打理就可以維持著美妙的株型,并開出絢麗的花朵,因此園林設計的時候也很難徹底拋棄它。
還有一些有毒植物在文化上已經(jīng)立住了腳跟,譬如說杜鵑、蠟梅、銀杏、水仙等。在做園林設計的時候,也很難跳過它背后所代表的深厚文化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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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采食路邊園林食物的果實
實際上,園藝植物也不都是那么危險。路邊很多小紅果是無毒的,比如說常見的海棠、平枝栒子、火棘、石楠、朱砂根等。但是想把這些果子放進嘴里,我們還面臨一系列的挑戰(zhàn):
1.準確鑒定植物需要非常豐富的知識儲備和經(jīng)驗,只依賴幾篇互聯(lián)網(wǎng)文章的科普,我們可能還無法準確區(qū)分有毒植物與無毒植物;
2.園藝植物的選育更看重裝飾性而非口味,所以它們的果實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口味欠佳,完全不值得一吃;
3.城市園林環(huán)境往往污染比較嚴重,園林植物有可能富集了較多的重金屬等有毒物質(zhì);
4.為了維持城市的美觀,園林觀賞植物上往往噴施了很多農(nóng)藥,難免有有毒物質(zhì)殘留。
基于這些原因,我們強烈建議大家不要去采食路邊園林植物的果實。如果實在是饞那一口,不如在陽臺上擺個花盆種點水果,草莓、樹莓、西紅柿都很適合新手,只是產(chǎn)量的話往往受環(huán)境制約,沒辦法敞開來吃就是了。
本文為科普中國-星空計劃作品
出品|中國科協(xié)科普部
監(jiān)制|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有限公司、北京中科星河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作者丨老貓 科普作家
審核丨王康 國家植物園科普館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