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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的西雙版納植物園,少一分則黛多一分則妖,一切都是剛剛好

科學家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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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4年的3月重訪西雙版納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因為論壇中心的老領導許智宏院士不在昆明轉機,我專程到西雙版納去向院士匯報工作,也有機會參加一個生物多樣性的學術會議,和眾多知名的植物學家們面對面交流。

幾年前我曾經兩次到訪西雙版納,感覺都是走馬觀花一般,還沒有到過植物園。西雙版納在我的記憶中就像一片“荒地”,也是歷史書籍中最少記錄的地方,偶爾有同學朋友問起我那邊的情況,我的反應都非常平淡。

也因為這個原因,我此前對中國科學院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一無所知,除了偶爾看到那邊的朋友在微信朋友圈里發(fā)過一些視頻,我甚至不知道植物園的方位,不知道那里離高鐵站有多遠。一直到同在版納出差的清華同系尹師弟找了一個朋友來接我,在路上我才知道要去的植物園在有近五十公里的車程的勐侖小鎮(zhèn)。

陪同許智宏院士一同前來西雙版納參會的還與北京大學農學院的劉春明院長,我們因為去年參加在彌勒舉行的騰沖科學家論壇生物多樣性與現代農業(yè)發(fā)展論壇而相識,此后又多次見面,已經成了老朋友。我到酒店已經是下午四點半,春明告訴我馬上到大堂會合,一起到園子里轉轉。

這個安排著實讓我有一些意外。我知道許院士和春明是坐早班飛機從北京飛到成都,再從成都轉機到西雙版納,也就比我早到植物園二十分鐘。到大興機場坐早班飛機,至少凌晨四點就要起床,真的是不辭辛苦啊。

許院士見到我很高興,距離我們上次在昆明相聚僅僅過去二十多天。寒暄之后,許院士告訴我,這個植物園他已經來過三十多次了,自從他1992年開始在中國科學院擔任副院長開始,算下來也有三十二個年頭。這個頻度確實有些讓我吃驚,更讓我吃驚的是來過三十多次后的許院士對這個園子依然保持著如此濃厚的興趣。

我們從酒店門口的蘭花園開始,許院士仔細地觀察面前的每一叢蘭花和姜科植物。鶴頂蘭盛開得正是時候,花白心紅,圓柱形的花葶高高聳立著,以最優(yōu)雅的身姿歡迎著遠方的客人。走過一片火炬姜,許院士說他小時候把這種花叫做“瓷玫瑰”。走近一看,這些花束真的精致得和瓷器一樣。

我和許院士提起我春節(jié)假期去參觀過新加坡國家植物園的蘭園,他高興地提起他和春明九十年代初在新加坡工作過一段時間,對那個植物園也有深厚的感情。

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于1959年由植物學家蔡希陶創(chuàng)建,全園占地1125公頃,是中國面積最大、收集物種最豐富、種類最多的植物園。也是世界上戶外保存植物種數和向公眾展示的植物類群數量最多的植物園。整個園區(qū)的形狀像一只河水環(huán)抱的葫蘆,風水極佳,處處體現著自然之美。

許院士告訴我,西雙版納植物園是最好的熱帶植物園之一,一共收集了14876種植物,真可謂萬物生長。能夠全部叫得出這些植物名字的,大概只有當年的吳征鎰老先生了。

吳征鎰先生是當年西南聯大植物學家吳蘊珍和張景鉞的弟子,也曾在西南聯大任教,參加過西南聯大“長征”。他是“一二一”學生運動的中堅力量,曾同張瀾慶等年輕教師在國民黨省黨部門口為四烈士擺下路祭,確實是一條好漢。后來回到北京,1949年奉調新成立的中國科學院,1958年率科考隊在景洪勐龍選點,創(chuàng)建了中國首個熱帶森林生物地理群落定位站。吳征鎰也舉家遷往昆明,出任昆明植物研究所所長。一直到了2013年,97歲的吳征鎰先生走完了為植物事業(yè)奉獻的一生。我很遺憾沒有和這位植物大師相遇過,只能在他曾經踩過不知多少次的植物園的道路上與他的腳印重逢。

許院士說,龍血樹、望天樹、板根樹、跳舞草...都是這個植物園的寶貝,還有一種樹叫“見血封喉”。各種各樣的棕櫚樹、藤蔓也是熱帶植物園的特色。我們一路漫步,鹿角蕨、見血飛、糖椰、酒椰、假檳榔、董棕、象鼻棕、黃蘭、無憂花......這些是我記得的一些樹名,每一棵樹對我都是陌生而又好奇,舍不得匆匆而過。

一棵棕樹的葉子中間,有一只棕雨燕在棲息,這種被稱作“軟腳燕”的鳥兒終身不能落地,只能在天空和棕樹之間來回飛行。

走過王蓮池,正在放水清淤,我與王蓮擦肩而過。但聽許院士講起王蓮的故事,巨大的葉片上鋪上木板,一個成人站上去也沒問題。

夕陽西下,晚霞的余暉下,我和許院士來到那棵著名的末代傣王刀世勛種下的“印度無憂花”樹下。這棵樹樹冠闊大、枝葉繁茂、鮮花盛放,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當年傣王的威嚴。

一個月內踏進兩個知名的熱帶植物園對我也是一種奇遇。說實話,新加坡國家植物園雖然有更好的資金條件和管理水平,處處顯得井井有條,但我更喜歡眼前的西雙版納植物園。這里自然和諧的景致讓我更覺得輕松和親切,仿佛和故人相遇。這里原生的植物氣息,伴著這些歷史的印記,更加讓我留戀?;蛟S,也是因為我的身邊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師,他對這里的一草一木已經如此熟悉,才會讓自然萬物變得如此和諧,少一分則黛,多一分則妖的感覺,一切都是剛剛好。我有些后悔我來遲了。

春天的植物園,天氣涼爽,處處鮮花盛開,百鳥歌唱,香氣盈鼻,讓人流連忘返。突然之間,我明白了,為什么八十多歲高齡的許院士不顧長途奔波之后的疲憊,首先要來看這里的植物;為什么四十二歲的吳征鎰,選擇回到云南為植物事業(yè)奉獻一生直到終老。因為這片土地是他們的最愛,他們才是這片土地上萬種草木的知音。

作者簡介:黃偉,筆名船長,四川瀘州人,1991年畢業(yè)于清華大學土木工程系,2016年來到云南在香格里拉、麗江、昭通、普洱、大理等地利用工作的業(yè)余時間寫作。船長熱愛云南關心歷史文學,熱心公益事業(yè),研究高山植物。云南清華大學校友會成員,參與“騰沖科學家論壇”、“健康產業(yè)創(chuàng)新發(fā)展分論壇”的籌備組織工作。著有《滿城盡帶蘋果香》《新年的朋友黑頸鶴》《清代游記里的中甸故事》《海西樓記》《永勝大山》《會澤的天空》《我們?yōu)槭裁匆芯恐参锸贰返任恼?。翻譯了金敦沃德的《云南的雪山》等國外書籍。

評論
科普5dfc4f1bb909c
太傅級
2024-03-24
飛馬騰空
大學士級
閱讀理解
2024-03-24
科普63eb87bf78247
學士級
是非曲直,有錯過今天的,也有錯過明天的,還有忘記昨天的,人的三天,有些人活在今天,有些人活在昨天。人活著太累,若年輕,未必說出自己的感受,若長大,想法多了,做的多了,才知道人生無奈。
2024-03-23